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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For the Books ▏献给爱书人

2015-03-25 乔·昆南 商务印书馆

我的一生中,无数重要的项目,在枝头死掉,就因为,我一直忙于读书。




ISBN:978-7-100-09557-0

定价:39.00

作者:[美]乔·昆南

译者:陈丹丹


一位狂热读者兼负面幽默作家写下的关于书和爱书人的书。

尖刻、有趣又有古怪的深情。



我总是抓紧时间阅读

我总是抓紧时间阅读,不肯放过任何机会。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其中七小时得用来睡觉在我看来剩下的十七个小时中至少有四小时应该花在读书上当然一天四小时无法满足我的胃口有个朋友曾和我说布莱姆·斯托克想通过《德古拉》告诉我们,人类需要活上成百上千年才能读完所有想读的书。德古拉伯爵其实是个被人误解的书虫,数以万计的少女之所以惨遭不幸,并非因为德古拉是邪恶的化身,而是只有从她们细嫩的脖子上吸血,他才能活得足够长,直到把自己想读的书读完。这一说法的真实性我无从判定,因为我到现在还没能够抽出时间读《德古拉》呢。


对新书贪得无厌的嗜好

我贪得无厌,总想翻开新书。这种嗜好令我乐在其中,就像上了瘾。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因为我不想等上二十年,才看到《罗马帝国衰亡史》的结局,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谢尔比·富特(《美国内战史》)是怎么看待“石墙”·杰克逊那无与伦比的奇怪葬礼。以我现在的缓慢速度——这两本书差不多都读到一千页了——等我当上爷爷,也读不到君士坦丁堡的陷落;等我烂在坟墓里,也看不完皮基特在盖茨堡掷骰子那一出。


新书的诱惑

几年前的某一天,我走进中央车站那家巴掌大的书店,买下了安德烈·巴雷特的《独角鲸之旅》。很难说这本书是不得不买的,因为我前一天晚上刚开始读塔西陀的《罗马帝国编年史》,普鲁斯特、吉本、乔治·艾略特等作家的书也还没读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感到一种压倒一切的冲动,只想立马把那本书带走。在书店,有的人被必须读的经典诱惑;而诱惑我的是必须开始读的经典。

“我已经同时阅读二十五本书了,为什么还要买这本呢?”

我问一位站在身边的朋友,“你觉得这是一种病吗?”

“对,”收银员插嘴说,“这病来得不错。”

六年之后,我还没看完那本《独角鲸之旅》。


恋书狂

我并不是天生的恋书狂。一开始,我并没有那种占有它们、让它们在架子上骄傲地列队、抚摸它们并陶醉其中的需要。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年轻的时候,书是无趣的、平淡的,通常还挺难看;直到20世纪80年代,书才变得漂亮起来。也是从那时起,我才开始认真地藏书,或者说聚书的,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是个藏书家。藏书家痴迷于初版书,而我没有。藏书家参加拍卖会,而我不去。藏书家能有机会细看作家的原稿就会欣喜若狂,我不会这样。我不在乎签名版,也不会到处搜罗奇珍异宝和绝版书。我从不在古旧书店神出鬼没,也不和为叶夫图申科点过一根万宝路烟的消瘦的书商交换名人轶事。我见过的古旧书商不是刻板的要命就是老古董,通常两者都占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我在书上写东西,而任何一个藏书家都不会这么做。哪怕最原始、最古旧的《高老头》版本,如果每页都写满了俏皮话,市值会跌落许多。当然了,除非这些俏皮话出自巴尔扎克之手。

(叶夫图申科:苏联作家,诗人)


延迟阅读并不会剥夺快感

我并非一直有读经典的心情,特别是在劳累过度、沮丧或生病的时候。有些经典是致命的。有些经典会令病情雪上加霜。有谁真的喜欢鲁得亚德·吉卜林呢?有谁还会在埃米尔·左拉的书里获得极大的乐趣?会有人真心喜欢本·琼生吗?不错,他们都是杰出的作家,但有时候仅仅是天才还不够。我读书已有半个世纪,但还没能培养出阅读《七角楼》的心情呢,而且目前看来,我以后也不太可能读这本书。这一现象令人费解。从理论上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够读完那些毫无争议的经典之作。实际上,花上五年时间就可以完成。但我没能这么做。我知道《七角楼》是怎么回事——之所以从来没读这本书,是因为我讨厌马萨诸塞州的人,况且,我知道这本书会令我头疼——但我不懂为什么那些我确实想读的书我也一直没读,比如《神曲》《浮士德》以及希罗多德的《历史》。可能我是想留着它们,以备不时之需吧。肯定是这么回事。年龄大了再读书并不会减少乐趣,可能效果正相反——我读《简·爱》、《堂吉诃德》就是这样。要是被问到我最爱的书有哪些,这两本都会出现在名单最上面。但我直到四十九岁才开始读《堂吉诃德》,五十三岁才开始读《简·爱》。说明延迟并不会剥夺快感。


商业书店&独立书店

商业书店的店员通常是不合群的临时工过来就是打卡拿钱的要不就是问题青年下岗工人,对书也不大感兴趣。店员推荐也宽泛得可怜——《搏击俱乐部》《异教》《无尽的玩笑》。就好比问一个四岁小孩沙漠的生存守则。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冒险推荐些R·K·那拉杨、亚伦·西利托或者克雷蒂安·德·特鲁瓦的书呢?哎,有多少个夜晚我辗转反侧,凝视着天空,梦想有一天我能走进一家书店,看见的店员推荐都是我喜欢的书,像奥克塔夫·米尔博的《酷刑花园》、艾登·希金斯的《博恩霍尔姆的晚间轮渡》,或是海因里希·伯尔的《必须采取行动?》。要是我能走进一家星巴克——也算是半个书店吧——遇见一叠沃德·贾斯特或南森·英格兰德的著作,一直堆到天花板,那才好呢。但依我看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在大多数独立书店也是不可能的。独立书店的优点再多,也往往充斥着自命不凡的店员,看不起我这样的人。他们喜欢的作者都去世了,不然就是外国人或者保罗·奥斯特。独立书店的雇员对叫芭拉拉和阿诺的人崇拜得五体投地。如果你叫雅诺丝或者切乐维,他们就会趋之若鹜。如果你叫约瑟·夫·坎普勒或者欧·亨利,就没人理了。他们喜欢的往往是奇怪、晦涩的作者,但我喜欢的奇怪、晦涩的作者他们却不爱。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生错了星球,这个地方几乎没什么人读书,而读书人又以为我不读书。


叫死亡天使迟点儿来吧

人类利用阅读来拖延不可避免的东西。我们通过读书像天空挥动拳头。只要还有这些史诗般的、无法完成的阅读计划在前头,我们就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叫死亡天使迟点儿来吧,我还没看完《维莱特》呢。我觉得这就是书给人类最好的礼物。每个生命就算再精彩,结局都是悲惨的。我们崇拜的人会去世,我们喜欢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书却告诉我们,未必如此。简会和罗切斯特结婚。伊莱莎会衬托西蒙。冉阿让会比沙威活得长。皮普会娶艾斯黛拉。坏人会被打败,好人必将胜出。只要还有美好的书等在那儿,我们就有机会调转船头找到安全的港湾。希望还是有的,用福克纳的话说,我们不仅会活下来,我们还会得胜。希望还是有的,我们会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作者简介:

乔·昆南(Joe Queenan)美国记者、评论家,《华尔街日报》《福布斯》《GQ》和《间谍杂志》的专栏作家。他的回忆录《闭馆时间》获得各大媒体的赞誉,被纽约时报列为2009年度100本值得关注的书之一。书曾支撑他度过毫无乐趣的费城童年,他成了狂热的读者,并立志此生为书辩护。

译者简介:

陈丹丹 毕业于东英吉利大学,主修文学翻译专业,译过诗歌、戏剧、历史等各种文类。译作另有《遇见星期二》等。


微信ID:shangwu1897

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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